"2小时前还在听教练说'注意她反手位'，现在球拍已经装进包里了。"王欣瑜拽了拽温网标志性的紫色毛巾，汗水把刘海糊在额头上。对面的土耳其姑娘森梅兹正和团队拥抱庆祝，白色草屑粘在她鞋底——这片让中国选手又爱又恨的草地，再次成为王欣瑜难以跨越的坎儿。
摄像机镜头逮住了观众席上的郑钦文，她咬着下唇鼓掌的模样很快被截成表情包。这届温网属实魔幻，组委会给中国金花安排的赛程比高考还密集，王欣瑜这场刚打完，那边郑钦文已经在训练场挥拍了。1994年拿过玫瑰露水盘的马丁内斯看得直摇头："现在的姑娘们打球跟写毛笔字似的，非得每个动作都描得工工整整。"这位西班牙前辈当年在草地场摔得满身青紫，后来硬是把发球改成了"平击快打"，活生生把自己练成了人形割草机。
要说今年温网最靓的崽，非莱巴金娜莫属。这姐们儿打起球来跟开了外挂似的，萨卡里在她手里活像被遛的哈士奇。第二盘那个压线球把希腊一姐气得直薅头发，电视回放显示那球离边线至少还有三根睫毛的距离。博彩公司连夜把赔率调成了"1赔1.5"，懂行的老球迷都懂，这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家：赶紧押注，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。
马丁内斯在球员餐厅撞见王欣瑜时，这姑娘正跟一盘水煮鸡胸肉较劲。"知道为什么你们老在抢七局掉链子吗？"前冠军的叉子敲在餐盘上当当作响，"草地比赛就像在冰面上煎荷，包蛋，你们非得用炒菜的劲头。"她比划着当年怎么把正手抽击改成"平推"，说着说着自己笑场了——谁能想到如今端着香槟指导别人的优雅女士，当年在温网更衣室哭得假睫毛都掉了三回。
转播镜头扫过训练场，郑钦文的新任外教正拿着卷尺量步点。这法国老头固执得像块老茶饼，非得让弟子在发球时"脚跟离地两厘米"。隔壁场的莱巴金娜笑得花枝乱颤，人家练发球就靠感觉——闭着眼睛都能把球轰到发球区最刁钻的角落。这差距就像米其林大厨和家常菜爱好者，一个随手抓把盐都恰到好处，另一个盯着量勺还怕手抖。
赛事总监办公室里的温网模型沙盘亮着灯，工作人员正在插小旗子。中国金花们的旗帜还倔强地立着，但已经退到地图边缘。有个戴鸭舌帽的英国老头嘟囔："这些中国姑娘缺的不是技术，是点'流氓习气'。"见旁人瞪他，急忙解释："就像贝克汉姆当年那脚中场吊射，得有点不管不顾的野路子！"
雨后的中央球场泛着珍珠光泽，莱巴金娜的练球声像机关枪似的突突作响。志愿者小姑娘们挤在球员通道偷看，发现她连捡球都在练习滑步。二十米外的媒体中心，记者们正为"郑钦文疑似更换球拍线"吵得面红耳赤。这时候要是有人推开窗，准能听见马丁内斯用带西语腔的英文喊："亲爱的们，你们盯错地方了！草地场的胜负在耳朵眼里——听那该死的球速啊！"
茶水间的电视正在回放王欣瑜的赛点球，慢镜头显示那个反手切削其实蹭到了线。组委会的工作人员耸耸肩："电子司线早该全覆盖了，可我们总得留点古典美。"这话说得轻巧，那些被误判毁掉的职业生涯谁来赔？场边卖草莓冰淇淋的小贩倒是人间清醒："管他鹰眼还是人眼，能接住莱巴金娜发球的肯定不是凡人。"
夜幕降临时，郑钦文团队的车还停在3号训练场。陪打小哥累得直揉肩膀，姑娘却还在练网前截击。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，活像1988年格拉芙当年那个着名的剪影。更衣室保洁阿姨说得最在理："这些中国丫头差啥？就差层窗户纸！等哪天捅破了，你们等着瞧好吧。"她手里的拖把划过地板，那声音听着莫名像球拍摩擦草地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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